来安杨郢乡有一棵1700多岁的银杏树,安徽省人民政府为其立一级古树碑,中国银杏研究会会长题字碑称其为皖东银杏王,乃来安八大景观之一。前往观赏者遐迩皆有之,作为来安人,我一直以未能亲睹其仙容为憾。几天前,在银杏王大名的强烈召唤和友人的盛情邀约下,随车前往心仪己久的杨郢宝山村,去兑现一睹为快的夙愿。
友人轻车熟路,我则心花怒放,二人欣欣然山乡惬意行。沿途山不高,秋色却是满满的。山道质量大为改观,只是路面较仄,不过仄也是丰秋挤岀来的。山野万木争秋,层林尽染,气宇清朗。氤氲的山气、缥缈的云烟,锁着绿黛,封着山隘;醉红红的枫叶,挺拔的杉树,起伏的田畴阡陌,参差辉映着山乡秋韵。漫山遍野以黄、红、赭为主色调,而辅之以绿。显得厚重、大胆、热情奔放,有着韵不惊人死不休的自信神态,那种大自然的造化,比任何一位山水画大师笔下的秋色都要撩人眼眸,动人心魄,令人目眩神迷!几番峰回路转之后,车已抵达耸立银杏树的山脚下。
举首仰望,惊艳不已,20多米高的银杏树满挂着红布条,树下燃香烟雾缭绕。沿着缓坡式台阶拾级而上,终于一睹千年银杏王的仙容。我如饥似渴地对着古银杏搜索打量,不禁讶然感叹:时间乘着秋风老去,这棵古树却是门前流水尚能西,老而弥坚。抬头望,树冠苍劲流古韵,霸气昭然。在阳光穿照下,每片银杏叶都璀璨通透,如圭似玉。秋风将大部分叶片染成了黄色,那些不情愿褪去绿色的叶,都被镶上了金边。微风轻拂,万千黄叶从容地摇曳着,似彩蝶轻舞。树的根部墩粗,需数人才能围,隆起如山丘一般。侧观之,如同灰暗的小山崖。其表面凸凸丘丘,那是鼓起的岁岁年华之沧桑;那凹凹壑壑处,秘藏着年年冬夏的雨雪残痕。枝干群生,像石雕老人的臂膀举向天空,粗实有力,遒劲弯曲,虬髯般柔韧。枝叶疏密相间,风穿过发出瑟瑟安恬声,与喜鹊等鸟语和鸣。几番拍照后,复又仔细详观,我发现那残损的主干上一次次生出新枝,似结痂的累累伤痕,我向老树发问似的思量,那想必是你孕育出的子孙,浅灰色而近光滑的是儿孫辈,黛褐色而较苗条的,是后世裔孙。难怪银杏树又称公孙树,植物类的活化石!
伟哉古银杏,在乔木家族中谁能与你比肩?梧桐虽有其端直,但没有你坚牢,白杨虽有其葱茏,却没有你庄重。你那老骥伏枥之体态,在阳光照耀下,显示着古朴仙逸的意象,让人肃然起敬!你分明是一位阅尽沧桑的老人,惯看秋月春风。世事变迁,你了然于胸;你仿佛在说是非成败转头空,唯吾独善其身。你似站在时间的边缘,让年轮的刻度,从容地进行了近1800次递增,且不断地使阅历化作养分,充实着自己伟岸的身躯。至今你的圣威不减当年。如今,你仍競競业业地坚守着这块土地,一如既往地感恩赖以生存的家园。来安人视你为吉祥树,世代之守护神。
面对千年古银杏,我徒有惊叹和震撼,感到自己卑微渺小。不仅我等凡夫俗子对银杏喜爱有加,许多先贤名哲,也对其情有独钟。郭沫若曾将银杏树誉为东方的圣者中国人文的有生命力的纪念塔。乾隆皇帝曾对京城的一棵古银杏诗赞曰:古柯不计数人围,叶茂孙枝绿荫肥。世外沧桑阅如幻,开山大定记依稀。对照眼前的皖东银杏王,何等相似乃尔!
一千八百年前,这里属于三国时期的吴国地域,它与古白塔寺(今半塔塔山处)交相辉映着吾邑之悠久历史。银光万道,瑞气千条,宝山村的古银杏,以生命的全过程诠释了坚守的定义。不温不火,不离不弃,博得世人慕慕然而礼敬之。凡来此观赏者,内心无不充满着宗教般的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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