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有两个皇帝在位期间不愿意住在紫禁城而搬出去移居别院。一个是正德皇帝朱厚照,他搬出去住是因为他在紫禁城外建了一座豹房,受不了紫禁城里面的条条框框。还有一个是嘉靖皇帝朱厚熜。他在位一共45年,在位中期,他搬出了紫禁城,移居西苑,此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回到紫禁城住过,长达二十多年,一直到他死亡。
据官方正史记载,嘉靖皇帝在决定搬出紫禁城的那段时间,皇宫内厉鬼为患,宫人为之惊恐,嘉靖皇帝更是吓出了病端。后来有太医到嘉靖皇帝的寝宫乾清宫给嘉靖治病,这名太医竟然也被厉鬼惊吓到了,不久之后就因为惊悸而死。后来嘉靖皇帝在大学士的建议下,搬出了紫禁城。
皇宫内难道真的会闹鬼吗?那些厉鬼又从哪儿来呢?困扰嘉靖皇帝的到底是什么呢?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从非常著名的壬寅宫变开始说起。
嘉靖二十一年,公元1542年10月21日夜晚,十几名宫女趁嘉靖皇帝朱厚熜临幸完端妃,昏昏睡去之时,冲入端妃宫,一拥而上,把嘉靖皇帝死死按住。嘉靖从萎靡中惊醒,想要叫喊,却被人用棉球塞住了嘴。其余几名用黄绫布死死地缠住嘉靖皇帝的脖子,一起使劲向外拉。嘉靖皇帝终于明白过来这是要谋杀他,企图把他活活勒死,他拼命挣扎,以至于勒住他的宫女连忙把布条在他脖子上绕了几圈,手忙脚乱地竟把布条打了一个死结。这些宫女没有杀人经验,布条越拉越紧,死结也越拉越紧,结果卡在死结处拉不动了。嘉靖皇帝还在拼命挣扎,这些宫女一看勒不下去了,又手忙脚乱地拔下头上的簪子往嘉靖身上乱戳。嘉靖皇帝被刺的浑身鲜血。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后来嘉靖不动弹了,一个名叫张金莲的宫女越想越害怕,发了疯似的往外跑,结果跑到了皇后居住的坤宁宫。这个宫女也许被吓得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一脸惊恐,被人问话时也说的语无伦次。后来皇后带人赶到端妃宫,发现了躺在床上浑身鲜血奄奄一息的嘉靖皇帝,连忙叫来了太医。
嘉靖皇帝由于只受到一些皮外伤,并且也没有被勒住太狠,所以经太医救治很快就醒了过来。随后皇后下令捉拿谋杀皇帝的十几名宫女,一个都没跑掉,包括那个被吓的神志不清的跑去坤宁宫报信的宫女,连同侍寝的端妃在内,一同被处死。为首者被处以凌迟。
这件事情发生在嘉靖二十一年,是壬寅年,所以后人又把这起事件叫做壬寅宫变。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仇什么怨导致这十几名宫女冒着杀头的危险也一定要谋杀嘉靖皇帝?祸从何来?
1、宫闱深处的腥风血雨
我们不妨先从事情处理结果的角度去分析。
据《明史·后妃传·世宗方皇后》记载:宫婢杨金英等谋弑帝,赖后救得免。……是夕,帝宿端妃宫。金英等伺帝熟寝,以组缢帝项,误为死结,得不绝。同事张金莲知事不就,走告后,后驰至,解组,帝苏。《明实录》里面更是列出了除为首者杨金英外,其中的9个宫女的名字,分别是苏川、杨玉香、邢翠莲、姚淑翠、杨翠英、关梅秀、刘妙莲、陈菊花、王秀兰。这十几名宫女连同当夜侍寝的曹妃(即端妃),还有那夜与此事毫无关系的王嫔一并处死。
看到这里大家可能会问了,侍寝的端妃又没有参与这起谋杀事件,她为什么会被牵连进去?就算没有参与救驾,但也是罪不至死啊!
这就与案件的审讯有很大关系了。案件发生后,由于嘉靖皇帝受到了惊吓,一病不起,所以案件的侦查工作就全权由嘉靖的皇后方氏负责。方氏派了她的亲信——刑部主事张合来调查此案。方皇后的意思是:这些宫女的幕后一定有指使之人,务必要把这背后之人揪出来。
这样一来,所谓的查案,就间接变相成了后宫嫔妃之间栽赃嫁祸明争暗斗的借口了。方皇后一口咬定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且查案的人全部都是她的亲信人员,这样一来,方皇后的手里就握着一张能主宰后宫众多嫔妃生死存亡的王牌。
事情证明,这件事情后来的处理结果与方皇后的暗中活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刑部审讯口供的回奏原文是这样说的:司礼监张佐题为谋害事: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奉懿旨(方皇后的命令):‘好生盘问!’得杨金英,系常在、答应(低级宫婢)供说:本月十九日,有王(即王嫔)、曹侍长(即端妃)在东稍间点灯时分,商说:‘咱们下了手罢,强如死在他(即嘉靖皇帝)手里!当时王嫔和端妃说这番话的时候,杨翠英、苏川、杨玉香等那一帮谋杀嘉靖皇帝的宫女都在一旁侍候。后来端妃递给杨玉香一条黄绫布,又把自己的金簪从头发上拔下来插到了杨玉香头上。至二十二日卯时分,杨玉香将黄绫布递与苏川,苏川又递与杨金英拴套儿,约定一齐下手。动手时,姚叔皋掐着脖子。杨翠英说:‘掐着脖子,不要放松!’邢翠莲将黄绫抹布递与姚叔皋,蒙在面上。邢翠莲按着胸前,王槐香按着身上,苏川药拿着左手,关梅秀拿着右手,刘妙莲、陈菊花按着两腿,姚叔皋、关梅秀扯绳套儿......
这份供词比史书上记载的详细多了。它把事件的主谋,参与谋杀的宫女,以及动手的过程描绘地栩栩如生,简直就像电影画面一样连贯。总之,这个案子在刑部的调查下进展的非常顺利,主谋王嫔和端妃全部抓捕归案,并且连同肇事的十几名宫女一同咔嚓掉了。无论是对于查案的人来说还是对于指导查案的方皇后来说,这个结果大家都很满意。
但是,你相信吗?
且不说王嫔和端妃没有谋害嘉靖的条件,单说动机这一块,谁都有可能想致嘉靖皇帝于死地,唯独她们俩不可能。因为端妃此时正是受宠的时候。嘉靖那夜让她侍寝就是证明。一个正在受宠阶段的妃子有可能去谋杀皇帝吗?她有什么理由要去谋害皇帝?
在来看看供词里面端妃说的那句话:咱们下了手罢,强如死在他(即嘉靖皇帝)手里。这就奇怪了。嘉靖皇帝因为什么事要杀她和王嫔妃?一个受宠的嫔妃和皇帝之间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很显然,所谓端妃、王嫔的主谋之说,完全是方皇后为了争宠排斥异己而蓄意捏造出来的。此时的嘉靖皇帝朱厚熜身受重创,病悸,不能言。朝中的事情百官处理,案件的调查则完全掌握在方皇后手里。在《古今图书集成·宫闱典》中也有关于这段疑案的记载:(端)妃实不知也,以宠故及于难。帝遂衔后。二十六年十一月乙未,宫中火,中官(太监)请救后,帝不应,后遂崩。意思就是说端妃在这件事情当中是无辜的,根本就不知情。她是因为遭到了方皇后的嫉妒被陷害的。后来嘉靖皇帝知道了,为了给自己的爱妃报仇,亲眼见到方皇后被困于大火之中而不去营救,被活活烧死。
2、深宫中的厉鬼
就在端妃被处死后不久,为嘉靖皇帝治病调养的太医名叫许绅。可是有一天许绅从紫禁城回到家后,却突然得了重病,时而出现惊恐之症,恍如受到巨大的惊吓,从此一病不起。这位太医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遂对家人说:因此惊悸,非药石所能疗也。意思是说这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产生的心病,无药可医。
这就奇怪了,这惊悸是从哪儿来的?还能把人吓出病来?
不久后这名太医就死了。往后的日子竟然没有人敢来给嘉靖皇帝看病。因为人们纷纷怀疑,这深宫内不干净,有厉鬼,太医许绅就是被这厉鬼给吓死的。而且这厉鬼也不是别人,正是被冤杀的端妃和王嫔。
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并且人们又都议论纷纷,这让笃信黄老之术的嘉靖皇帝心里逐渐开始恐慌起来。那几天他成天成夜睡不着觉,睁眼闭眼面前都是飘荡的孤魂野鬼。有一次不知是他做了噩梦还是被什么异常现象吓到了,竟在病榻上大喊大叫,宫人惶惶然不知所以,叫来太医他也不配合治疗,只是大呼传旨叫阁臣徐阶火速进宫。徐阶深更半夜进宫面圣,嘉靖询问他:壬寅大变,朕在大白天就能听见厉鬼的嚎叫,晚上更是会时常看到鬼魂的影子。朕该怎么办?徐阶大有一副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架势,回答说:那些枉死之人不肯离去,她们自然要作祟!时间久了怎能不为厉!陛下还是搬出紫禁城吧。
嘉靖皇帝的那段时间是在忏悔与孤独中度过的。他深深觉得自己对不起冤死的端妃,无数次在觉得端妃的魂魄来寻仇时,他只能地默默祷告。他疏远了其他嫔妃,对方皇后恨的咬牙切齿。后来,嘉靖皇帝找来大批道士,在皇宫内做法,为端妃祈禳。后来他还是觉得死去的人阴魂不散。终于,他决定搬出紫禁城,移居西苑,此后二十多年他再也没有回去过紫禁城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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