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哗啦的故事 「稀里哗啦的故事我要去春游」

抒情君 4

作者:廖廖 | 禁止转载 | 来源:每天读点故事APP | 原标题:那年夏天,预算窘迫的西双版纳之旅

处女座,严谨,冷静,做事有条有理,计划性强。

每周日下午,一定熨烫下周的衬衣、裙子,搭配好,依序挂在衣柜里。每周的生活波澜不惊,直到重回昆明,车子经过东风东路,一段记忆很突然地跳了出来。

那一个夏天,那几个人,西双版纳。

大学一年级暑假,学校提前放假,买不到直达的火车票,绕道重庆回昆明。重庆-昆明的85次列车上,跟高中的班长老赵偶遇。他跟另外两个高中同学大约也是不期而遇,夹在两小情侣中,老赵浑然不觉。

高中的文科班没几个男生,长得帅的,被追得鸡飞狗跳,名草早早有主;长得一般的,眼睛只往墙上看,自我感觉相当好。

老赵的座位跟我隔了一条走道,他的同桌很有女生缘。而老赵,属于憨厚老实型,当时没对别人下手,也没看出有人想追他。

我拍拍他的肩膀:感谢班长大人亲自来接!他顺台阶而下,为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85次列车上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到了昆明,两小情侣携手而去(祝福他们,毕业后两人分在一个系统,家庭幸福,恩爱如初)。

老赵带我逛了逛昆明的几个大学,准备找找高中的同学叙旧。未果。

回来的路上,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下月初去西双版纳,你去吗?他就读的大学,有来自云南各地的少数民族,读大学时最大的乐趣就串到同学所在的省市,去看跟我们不一样的生活。

当下应了,各自回家。

父母听说我跟班长出行,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大一寒假回来,老爸很认真地跟我谈话,说在学校可以找一个男朋友了,不然女孩子读太多书不好嫁人的话。

他们想多了!呵呵。

到了约定的那天,把父母给的路费交到老赵手上,拎着几件衣服,就出发了。

搭夜晚的绿皮小火车去昆明,硬座。

我没心没肺地靠在老赵厚实的肩膀上睡得死去活来,清晨到了昆明,惊觉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外套内袋里买票找回来的钱不见了。

才出门就不见了一点钱,老赵略微紧张了一下。我很无辜地看着他,摸摸大头还在身上,他显然松了一口气。

去版纳的起因是同学边城暗恋班上的版纳姑娘,两个人有那么一点意思,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让家里人知道,老赵就很义气地做一回电灯泡,两人准备结伴送版纳姑娘回家,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他们结盟了。

边城的出行没有得到父母的同意,自然就没有路费。

老赵认真地算算了我们的钱,觉得负担边城来回也是够的,就买票出发了。

昆明到景洪(西双版纳的首府),班车车程10多个小时。

同车的版纳姑娘长得真好看,秀气、小巧玲珑。边城虽然瘦一些,戴着眼镜有些文弱,但是个子高高,两个人在一起,看起来很般配。

版纳姑娘在车上教我们傣语。原来,西双为十二的意思,版纳是一千亩之意,即一个版纳系一个徵收赋役的单位。西双版纳即为十二个版纳。

说说笑笑就过了思茅市。

车停在大开河边防检查站。

版纳女孩说,还有2个小时左右就到景洪了。

无比期待。

仿佛看到手捧水盆的傣族姑娘,准备泼水欢迎我们。

边防战士上车检查证件。边城被叫下车,接着,老赵和我也被叫下车。让我们把行李拿下来后,挥挥手,让车子开走了。

直接一盆冷水啊!

我们顿时傻眼了,边城追着车喊版纳女孩,被边防战士死死抱住。而我一直神经质地问那个叫我下车的士兵:我们的票呢,我们的票呢!退钱给我们啊!

原来我们的身份证是不能直接到边境的,需要办边防通行证。

版纳姑娘是景洪人,她不知道这个情况。

战士态度很好,和蔼地劝我们,孩子们,回家吧,办好证再来。

帮我们拦了一部回程班车,司机把我们捎到最近的下车点,思茅市。

遇到这样的变故,边城这边是乱了阵脚,只知道伤心,但表示无论如何都要去景洪。

老赵很淡定。带着我们去当地的中学找他的熟人想办法。

顿觉班长威武!

老赵的熟人一脸愕然地被从学校叫出来。从他跟老赵断断续续的对话中,我们才明白,老赵找的是他完全不认识的校友!

老赵说,我们是高中同学,一起考上大学。女朋友放假回来,很想去景洪。他故意地揽着我肩膀,看起来像那么回事。提到我们辉煌的重点高中,他的校友肃然起敬。然后讲我们遇到的困难,希望得到他帮助。

老赵那时胖乎乎,一脸憨厚老实。我脸上的婴儿肥尚未褪尽,站老赵旁边,活像一大一小两个可爱的抱抱熊。边城虽然单薄了一点,但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坏人。

感谢上帝,校友愿意帮助我们!

他找了个地方安顿我们,并安排了几个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男生陪着我们。 在如何过关的事情上,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好几种方案。

晚上老赵拿出我们的钱,请他们吃饭。(老赵,此笔是预算外支出)

热热闹闹的饭吃下来,大家就熟了。也约定了次日,自行车闯关。

一早几个男生就踩着自己高高大大的自行车来了,给我们带了三双拖鞋。老赵和边城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放包里,穿上他们的褂子,脱下眼镜,一下子跟他们没有区别了。我换上人字拖,挽起裤腿。很兴奋地坐在自行车尾座上。

思茅市离大开河边检站约20多公里。

顺公路骑行,一会上山一会下坡,一路唱着歌,感觉很快就到了大开河关口。气氛变得有点紧张时,领头的男孩子,再三交待我们不要说话。关口前略略停顿了一会,大家一鼓作气地到了边防战士的面前,骑第一辆自行车的男生,大大方方迎上去跟士兵打招呼,用当地语言大声说:我们去郊游啊!士兵友好地跟他挥手放行,一辆接一辆地骑过去,老赵摘下帽子使劲地跟士兵挥别。我把头抵在那个男生的后背上,狂喜。

闯-关-成-功!

过了关口是一段长长的下坡路,我们放声大笑。

笑声没停,我感觉左脚剧痛,惨叫一声,打断了大家的喜悦。感觉左脚后跟被拖鞋带到单车轮子里了。男孩停车一看,后跟一片血红,生生地不见了一片肉。

真真是乐极生悲!

老赵从包里掏出一堆酒精、云南白药什么的,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我的脚后跟包起来了。我在一群高高大大的小男生中哭得稀里哗啦的,被老赵扶上了开往景洪的班车。

顺利地找到了版纳女孩的家。她的家好大,外公外婆、父母、姐姐什么的,一大家子人。

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是外婆带我去医务所看脚伤。

边城对心爱的女孩子一往情深,两个人的眼里只有对方,眉来眼去的。我们两支大灯泡,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们的假期就来来回回在景洪-勐仑-景洪-橄榄坝-景洪之间游走,要吃要喝要买票就找老赵。

西双版纳的游人很少,景色没有被破坏,保持得原汁原味,十分天然,走了看了,满心的喜欢。

我们慢悠悠踩着版纳姑娘借来的单车,逛集市,看路边的傣族姑娘洗澡。

她们用一条长长的布围着自己下到水里,洗好又神奇地把布在身上绕成一条裙子,把自己围起来。乌黑漂亮的长发,湿淋淋地从水里出来在手上随意地绕几下,立马变成一个好看的发髻。随手在上面插一朵小花,婀娜多姿地走过,一路飘香。看得我是眼睛都直了。

老赵眼睛也直了,表示要扎根版纳。

边城握着他的手,激动地直呼:兄弟!

(其实他俩最后谁也没扎根,边城倒是娶了我们高中一个高个子的纳姓姑娘,算是跟版纳沾了一点边。)

跟着版纳姑娘的外婆学做饭,跟着姐姐去买菜,逗猫惹狗神仙一样的日子被老赵拉回现实中了。他制止了边城买烟的要求,宣布我们的钱不多了。纵然5毛钱能买一堆菠萝,我们的预算还是很紧张了。

于是,边城眼睛湿湿地和版纳姑娘、姑娘一家人告别。

车子开出景洪,路上停车吃饭时,老赵严肃地宣布我们没钱了。翻翻行李,有姑娘家人送给我们的菠萝干,一人一包撕了吃。

到了昆明真正犯愁了,去哪里找钱坐小火车回家?

说好三个人分头想办法,但是学校放假了,找不到同学。愁。

这时候,东风东路东风巷跑到我的脑海里来了。中学好友,几年来一直有信件往来。知道她家的地址。

照着记忆中的地址寻了过去。敲开门的时候,她愣住了,然后,一把抱住了我,仿佛我们没有分开过。而我,快饿哭了。

记得她家里飘着猪脚姜的味道(这道又酸又甜的广东美食,一直是我们家的至爱,正宗云南人表示味道很奇怪)。我狠狠地吃了一大碗,才开口跟她说明来意。

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和动作。

她扶了扶眼镜,笑兮兮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了翻,找出几张十元票。数了数,有60元。

她说只有这么多,我当时想着能借到20元回家就很开心了,没想到是一笔巨款(我大学一个月的生活费是100元),三个人的问题都解决了!我开心地承诺回家找父母要了钱就寄还给她。这姐们手一挥,不用还,拿去用吧!

我就真的拿了回去找他们,三个人分了,买票回家。

结束了版纳之行。

然后,写了信谢谢她。

脚上的伤没好利索。整个假期穿着拖鞋。

很多年后,伤痕还在。

车子在昆明东风东路经过,再次想起沙漠里的这一杯水,很想找她。

陈非,东风东路东风巷,经年往事,竟忘记你的门牌号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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