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微信,我经常被莫名拉到各种微信群里,因为被拉的次数多了,我也就懒得关注群里的聊天内容了,有天,突然一个群里有数百条内容,还有人在群里喊叫何生华,现在在哪里?看见这个伴随我上初中的名字,曾经多么熟悉现在又那么陌生的字眼出现的群中的聊天记录中,一下子引起了我极大的窥视欲,原来这是我初一初二在冯村乡中上学时的同学建的群,一群伴随我在一起生活和学习两年的二十多年前的少年同学,随后我逐条把近百条聊天内容看完后,把该群保存在通讯录中,尘封多年的记忆闸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一个个当年鲜活的少年同学形象在脑海里如电影般闪现,时隔二十多年,当年的少年,自从分开后再无音信,散失各处,如今再次通过微信这平台相会,真是白驹过隙,令人唏嘘。原来你们为我在家乡守望,我为你们在外面的世界到处漂荡。
通过这个群,我找到了当年关系比较铁的两位少年同学,铁锤和小拴,特别是铁锤,二十多年从未谋面,小拴也只是在他结婚那年,我们俩有短暂的路遇,后来因为时隔多年,所有的联系渠道也都丢失了,我们再次失联。还好,今年春节回家过年,兄弟三人自上学分开后再聚首,是我今年春节最大的收获。
促成这次相聚的执行者当然是小拴,他是我们三人中的老大,上学时,老大家就在学校冯村乡中所在地,所以中午下学后我和铁锤两个外村人经常去老大家混饭,记得当年老大的母亲常年有病,他父亲经常带着他妈去外地求医问药,我们下学后,老大领着我和铁锤去他家做饭吃,现在脑海里还对当年老大家的一切印象深刻,还记得老大和铁锤都比较爱好画画,当我们今年春节见面时我问他们有没有把爱好保留着时,话已出口,我就后悔,他们苍桑的脸,已经给了我答案,虽然在兄弟面前不带面具,但我的直接令本来多年未见的少年同学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毕竟高雅的爱好和他们的职业差距太大。
多年未见,见面后,亲切感依旧,没有一点尴尬,老大不到20岁就出去打工帮父亲撑起风雨飘摇的家,把弟弟和妹妹供养成材,现在自己又生活的枝繁叶茂,生活的砥砺仍然没有把他打磨得粗糙,他依旧还是一身书生气,烟酒不沾,只是现在老大的弟弟和妹妹通过读书,都在城里有了安定之所,生活安逸。
老大的生活虽然忙碌有钱挣,但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血压有毛病,睡眠不好,每天依靠安眠药才能休息三个小时,农村粗糙的生活和老大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要操心应付,心细手巧的他在家乡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如何过精致的诗意的生活,闲暇时画画、写写书法,这确实是个很考验人心智的现实问题。
老大,你不能光挣不花,放下手中的活,去开封(老大的弟弟妹妹都在开封工作和生活)检查一下,或者来安阳找我,我给你找找熟人检查一下,这可不是玩咧,睡不着,这个问题很严重,你给我尽快去城里的医院看一下。他答应说过了年初八开封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我不希望老大光顾忙着挣钱,还要惜命。
老大的儿子对学习不感兴趣,目前上个技校,大女儿上小学,小女儿还在上幼儿园。儿子将来成不成材,老大管不了,用老大的原话说,如果他将来学有一技之长,跟着他叔去城里发展,老大有能力给儿子在城里买套房子,如果回到农村,现在老大已经把临街商铺和老院的房子盖得严严实实。老大目前把希望寄托在了两个女儿身上,他希望两个女儿将来沿着孩子叔叔姑姑的成长路线,学有所成,在城里安家乐业。老大不急不慢地叙说,让我对分别二十年的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提起铁锤,我不得不说,是在他得不停地努力下,我们终于联系上了,缘于他把手机号写的纸条上,让他一个嫁到我村的女同学送到我家,我婶来安阳时捎给我的,记得接通电话后,我们有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太激动了,无法控制,毕竟二十多年未见,现在又没有交集,话不知从何说起,所以开头有些语塞。
大年初一下午,老大开车来俺村接上我,我们又一同去找铁锤村找铁锤,由于老大负责乡里大部分村里的水管养护,所以乡里各村的人,他大部分都认识,老大在我们这十里八乡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车停在了铁锤家的门前,眼前出现了连着两座三间的旧式瓦房灰头土脸地矗立在红瓦白墙新式楼房之间,有点衰败的样子,这就是铁锤的家。
第一眼见到铁锤,是那么陌生,没有一点当年上学时的影子,如果生活中我们走个对面,我们都不会相认。他是我们三人中变化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有故事的人,他的人生经历过大起大落。
铁锤初中毕业后去省城学厨师,经过努力当上了大饭店的采购,那段时间在省城生活的风生水起,随后在焦作做家具,购地置屋,结婚生子,一儿一女,生活富足,事业蒸蒸日上。后来投奔在西安的拜把子,合伙购车搞出租,准备在西安安居乐业时,用他的话来说,随着自己的作,钱财挥霍个空,买掉焦作的院子、房产和西安的出租,丢掉元配,带着儿子和新夫人从去年回到老家生活,目前在老家开水泥灌车,和新嫂夫人生的小儿子刚出生,新嫂夫人,个高貌美,铁锤这货很有桃花运,两任夫人都是高个大美女。
生华,哥我目前一切从零开始,天天灌车不停,忙起来顾不上吃饭,但我在吃喝上一点也不节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铁锤对生活依然保持乐观心态。
现在的铁锤,在花钱方面还改不了以前的大手大脚,用老家的话来形容现在的他,就是穷大方,喜欢喝酒,天天酒肉串肠过,还爱喝醉。记得当天晚上同学在陈桥泽宾馆聚会时,他又喝得相当尽兴实在。记得那天从聚会返回时,铁锤满嘴酒气拉着我的手,生华,哥哥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我才给你们讲了一点,你和小拴别走,我还得给你们说说。
中了,留着吧,一下子讲完了,明天你给我们讲啥?!
……
小拴、铁锤和我,性格上是截然不同的三个人,但我们三个又臭味相投,相比老大和铁锤初中没有毕业就去外面为了生活打拼早早地步入社会,特别是铁锤的经历相当有故事性,和他们俩人相比,我的经历平淡无奇,从家门到学校门再到机关门。铁锤提议以后我们仨年年要聚首,毕竟有生以来再次同学不可能。
第二天走的时候,拒绝他们俩要开车相送,一个人打了车离开,在新建的微信群里说了声保重,再会,居然没一个人回复我——这哥两个,还不适应在微信群里流行的感情交流。想想此刻他们要么在宿醉中酣睡,要么不知道在街头哪个地方忙碌,嘴角忍不住微笑,内心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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