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歌行诗选注[关于杜甫歌行诗选注的简介]

抒情君 9

前言

《草书歌行》真非李白所作?论苏轼、胡应麟的断伪与驳证已述,自古斥此诗为伪作者,均无一定可靠之依据,故笔者一一驳斥,力求得真。在此补充一条驳斥诗中有"湖南七郡"字眼故此作为伪的证据,那就是太白本身也有"七郡长沙国,南连湘水滨。"(李白《送长沙陈太守二首 其二》)这样的句子,此证亦甚明,无须再辩。下文笔者将从几个方面立论,证明此作确系太白真作。

唐人诗歌证《草书歌行》为李白原作

同为写书法题材的名作,韩退之有一首《石鼓歌》。起句云"张生手持石鼓文,劝我试作石鼓歌。少陵无人谪仙死,才薄将奈石鼓何。"义即像石鼓书这样极为杰出的书法,应该由杜甫、李白这样的天才作手来写才合适,但他们都去世了,只好由不才来写这首诗了。这是自谦,但他特地跳出来李杜二人却应有所指。笔者认为,这里韩退之所指的正是杜甫的名作《李潮八分小篆歌》和太白此作《草书歌行》,用此二人,正是因为这两首都是吟咏书法的天才手笔。若认为这里只是单纯指李杜二人诗艺高超,那这句就有些嫌"泛"了。而太白与退之相距不过数十年,要在短短数十年间窜出一首冒得大名的伪作,是不大可能的。

石鼓歌(唐·韩愈)诗节选如下:张生手持石鼓文,劝我试作石鼓歌。少陵无人谪仙死,才薄将奈石鼓何。周纲陵迟四海沸,宣王愤起挥天戈。大开明堂受朝贺,诸侯剑佩鸣相磨。蒐于岐阳骋雄俊,万里禽兽皆遮罗。镌功勒成告万世,凿石作鼓隳嵯峨。.......牧童敲火牛砺角,谁复著手为摩挲。日销月铄就埋没,六年西顾空吟哦。羲之俗书趁姿媚,数纸尚可博白鹅。继周八代争战罢,无人收拾理则那。方今太平日无事,柄任儒术崇丘轲。安能以此上论列,愿借辨口如悬河。石鼓之歌止于此,呜呼吾意其蹉跎。

另外,在怀素的《自叙帖》里,提到的那许多作品也可为证。如张谓的"奔蛇走虺势入座,骤雨旋风声满堂"显然是对太白之作"飘风骤雨惊飒飒""时时只见龙蛇走"的模仿。怀素《自叙帖》云:若还旧观,向使师得亲承善诱,函挹规模,则入室之宾,舍子奚适。嗟叹不足,聊书此,以冠诸篇首。"其後继作不绝,溢乎箱箧。其述形似,则有张礼部云:"奔蛇走虺势入座,骤雨旋风声满堂。";再如马云奇的《怀素师草书歌》"壁上飕飕风雨飞,行间屹屹龙蛇动"有"风雨""龙蛇"兼有叠词,且同咏怀素草书,亦化自太白上二句。其余"满座"、"书障"等句,各有因似。读者可自行体悟。

怀素师草书歌(唐·马云奇)诗节选如下云:怀素才年三十馀,不出湖南学草书。大夸羲献将齐德,功比钟繇也不如。畴昔阇梨名盖代,隐秀于今墨池在。贺老遥闻怯后生,张颠不敢称先辈......醒前犹自记华章,醉后无论绢与墙。眼看笔掉头还掉,只见文狂心不狂。自倚能书堪入贡,一盏一回捻笔弄。壁上飕飕风雨飞,行间屹屹龙蛇动。在身文翰两相宜,还如明镜对西施。三秋月澹青江水,二月花开绿树枝。闻到怀书西入秦,客中相送转相亲。君王必是收狂客,寄语江潭一路人。

再如王邕的《怀素上人草书歌》,"忽作风驰如电掣,更点飞花兼散雪。"化自"左盘右蹙如惊电"、"落花飞雪何茫茫"无疑。连列"张芝""张旭"为衬,亦自太白而出。怀素上人草书歌(唐·王邕):衡阳双峡插天峻,青壁巉巉万馀仞。此中灵秀众所知,草书独有怀素奇。怀素身长五尺四,嚼汤诵咒吁可畏。铜瓶锡杖倚闲庭,斑管秋毫多逸意。或粉壁,或綵笺,蒲葵绢素何相鲜。忽作风驰如电掣,更点飞花兼散雪。寒猿饮水撼枯藤,壮士拔山伸劲铁。君不见张芝昔日称独贤,君不见近日张旭为老颠。二公绝艺人所惜,怀素传之得真迹。峥嵘蹙出海上山,突兀状成湖畔石。一纵又一横,一欹又一倾。临江不羡飞帆势,下笔长为骤雨声。我牧此州喜相识,又见草书多慧力。怀素怀素不可得,开卷临池转相忆。

除外,其余互相点化诗作尚有许多,如苏涣"新书大字大如斗"、窦冀"鱼笺绢素岂不贵"、"满壁纵横千万字""涵物为动鬼神泣"、鲁牧"风声吼烈随手起,龙蛇迸落空壁飞。"、朱逵"笔下惟看激电流,字成只畏盘龙去。"等句化自亦明,兹不冗叙。对于同一主题的诗歌,往往会有一个众多作品围绕的经典。在歌咏怀素草书的主题中,我们发现《草书歌行》显然是众多作品的中心文本。此证亦明。

后人诗话证《草书歌行》为李白原作:

太白集中多伪作,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龚定庵甚至说太白作品一半以上都是伪作。龚自珍《最录太白集》云:李白集,十之五六伪也。历来替太白去伪存真者,也不在少,东坡不仅断了此作为伪,还断了《姑孰十咏》等作为伪,许学夷亦如是,定庵甚至特地选出了122首他认为的真作,可见这项工作古来做的人不少。但是所断的作品,有一致同意为伪作的,也有颇具争议的,像《姑孰十咏》大家一致断为伪作,以其浅丽无味,而《草书歌行》则不能妄断为伪。

刘克庄有《后山诗话》也做了为白诗断真伪的工作,他的用词很精确。比如在面对《姑孰十咏》这样的作品时,他毫无疑问地相信前辈的断伪。《后村诗话·新集·卷一》称:《姑孰十咏》,前辈疑非白作,信然。而在面对《笑歌行》、《悲歌行》时,他就不敢轻下"信然"了:《笑歌行》、《悲歌行》,太浅易,欠豪放,前辈疑非白作。(刘克庄《后村诗话·新集·卷一》)据此,可见后村的断伪工作,还是非常谨慎的,唯恐出错,断真为伪或断伪为真。但他在面对《草书歌行》时,不仅不断为伪作,反而大加赞扬,其云:《草书歌》云"……"自有草书以来,未有能形容如此妙者,"楚汉"数语,真可以破鬼胆。

断为真作的还有不少,明七子王世贞有绝云"欲赠草书歌,惭余非李白"(王世贞《公瑕先生在白下两月许别去得四绝句送之皆实际语也》)而郭沫若也断此作为真,认为"作于长流夜郎,遇敕放回,于乾元二年(759)秋游零陵时所作。"在此搬出诸位名家,只是想说明并非笔者一人认为此系太白真作,实在是不敢轻从古人,贸然断伪。

对于这段诗坛公案,笔者认为明人朱谏的观点很可取:此诗格力虽不足,然辞气轻顺,颇有音节,较于太白,固所不逮,犹不失为唐人风调也……不可以为非白之作而遽忽之。(朱谏《李诗辨疑》)即,就算此作非太白所作,我们也应该承认本作的艺术价值。更何况,本文已颇能证明此作系太白真作了。

作者子钧,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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